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束缚与对岸的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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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料,豫靖侯再次舔舐文鸢的血痣:“想给你一条金链。”他尝到她的泪水。絺衣湿透了。文鸢在里面哭:“金链?你所想的就是这个。”她害怕他。豫靖侯如遭雷击,才发现她被绑成布偶,急忙去解:“文鸢,我。”

这时,室外有人求见王子侯。狼腥味传到室内,让愧疚的青年有了发泄口。“说了人不在我这,总是来问,这些中山狼。”他将文鸢按回床上,低声让她躺好,随后踢得门反开,出去骂人。争执声很大,文鸢流泪听着,慢慢解去束缚,挣开脚上的带子以后坐起,已经见不到伤心色。班夫人从暗处靠近——刚刚乱,她藏在帐子后——用脸贴文鸢手心,听被束缚的人细语:“不怕,为了找班容。”豫靖侯疏远文鸢,是因为愧疚,并怕自己会做出几天前的事。县人也变宽松,和文鸢说话时,甚至避视她的眼睛。文鸢因此得到外出的机会。她在城中寻找班容,日暮前赶回贽宫,努力小半月,没有任何收获,甚至被城人怀疑:“我地童子都戴半帻,你所说的蓬发童子又是哪里人呢?我想,只有南楚的童子才散前发,你不如过山口,去东海郡寻人吧。”不那么刻薄的人,也曾告诉文鸢真话:“王子侯来前,曾有一对母子到治所乞讨,只因他们不生本地人的长相,很快就被赶走。使女是否觉得我们狠毒?请看外边军兵往来越多,时局越紧。我们虽然不贪财,不拿血肉的身躯换钱,但也不能收留不明的外人,为自己招祸。谁知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呢。”文鸢道谢,过后用豫靖侯的长缡为符,登上望楼,去看城人口中的军兵,又闻到那股狼腥味。与初入西平道时相比,三国步骑的确有增加。他们在城下巡视,肆意地抓捕,有时夺人,冲突到晚上,吓得治所居民早早熄灯。另有一支骑兵,常在近城处奔突,捕捉女子,确认面目和双手后,再丢开。文鸢被他们的铜兜鍪晃花眼睛,又为浓重的狼腥味而窒息,不得已下楼,边走边回看。在贽宫里,她见过这支骑兵:豫靖侯推她进殿时,骑兵们卸去重甲,将白骨扳指摩得很亮,正与冯太主说话;过后他们频繁求见,每次都惹恼豫靖侯,文鸢听他用烦躁的声音称呼他们:“中山狼。”文鸢强识记,记起后梁有一支中山军,是归属赵国的强大武力。中山军来这里做什么呢……文鸢匆匆地走,明白自己的寻人变得更加困难。顶着压力,她在某个上午出城。问遍治所、徒然地求助城人之后,她决定出去看一看。一场冒险。很久没有这样,无人的建筑,行道树,树间偶然有脸,身后时时有追逐。文鸢心动,以为回到了熟悉的生活。她快步走着,及时隐藏自己,什么时候进入道河旁的小亭都不知道。往常这里是关津,查路符的地方,如今荒废,只有豫靖侯从省中带来的先马走充当过所官。文鸢去见他,在他面前喘气,逐渐冷静,见他打量自己,脸一下子红了,才想起自己的处境。“小儿?”她拘谨地问,换来这位小家臣的否认:“行人都没有,毋说小儿,军官也没抓到过小儿,他们抓得都是什么人呀!”他很有话要说。文鸢听了一会儿界地上的新鲜事,困于班容的去向,就要回去,被先马走喊住:“给我看看你的手。”他看过她十指,突然捉住她手腕:“你要走,是要向前,还是往后?”往后是西平道,向前则是道河出源的山地,山地再向前,就是平原,文鸢伤着心,生着病,从平原来,试着忘记那里的一切。“往后。”她这样说,摆脱先马走的纠缠。然而站在亭外,她又惴悸:都怪先马走,说动她的心,现在没有人限制她,她可以向前逃。蝉叫。文鸢出汗。天晚了,决定要快。班夫人的脸先浮现,然而人俱有的心声随即响起:“大可以将傻女人留在西平道。你不是救人于苦难的人,不用保护她。为了活命,你应逃向你的家,离开束缚你的人。你在灵飞行宫时罔顾多少人命,现在却不如以前。”越听越觉得有理,文鸢甚至迈步,忽然有风动,呜咽声类似父王,让她一口咬破嘴唇。她立刻转身,与一男子相遇。心虚而焦虑的中年男子,高声大叫:“不是我,你找你的!”两人同时摔倒,男子撞上路石,伤了腿,文鸢则被野草划破手掌,双方都惊惧。先马走探头,很稀奇地看。男子如同受辱,跛着腿跑开了,文鸢也捂住手心,沿道河走远。能见西平道治所的近处,她拣块地方坐下。道河荡漾,河里的杜梨荡漾,丛林影下影,有一个少年女子正在哭泣。文鸢起初以为是自己,心里一酸,流一两滴泪,拭泪时才发现不是。她抬头,道河对岸的女子也抬头。满身是草的小女子,不绾发,有饥色,未清洗的涕泗,很不体面,只有目光坦荡荡的。在这样的同龄女子面前,文鸢最缺少大方,当下忸忸怩怩,开不了口,还是人家从对岸问她:“你哭什么?”“我并没有哭。”文鸢别过头擦泪,用的是出血的手,再转头时,吓人一跳。女子尖叫,而后破涕为笑:“手上开个小口,就值得哭么?”文鸢觉得她笑得好听,让她笑一阵,忽然又听到她的哭声。“你与我第一次见面,就能让我开怀,他与我起居十年,却让我失望伤心,”女子抽噎着,“我错看他,他不是我心意中的那类人。”诉说爱恨的小女子,无尽地不甘心,切齿声传到河对岸,让文鸢发怔,结巴地劝说“不要伤心”,却被她责怪:“怎么可能不伤心,他对我说谎,于我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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